来源:中华合作时报2146期
结识普洱
作为一个习茶业茶多年的教育工作者,笔者最早近距离接触普洱是上世纪70年代在广州口岸公司,据说当年出口的七子饼、六安茶因货源短缺,广州口岸自行研制生产。笔者还去广州北郊的普洱茶加工厂参观过。
80年代中期,我的一位云南籍机茶专业女学生送给我两盒普洱茶,品尝之后,颇有好感,但并未改变我的饮茶习惯。
90年代末,出于编写《中国名茶志•云南卷•云南名茶分述》一书的需要,我曾专程去了一趟云南。成书的《中国名茶志•云南卷•云南名茶分述》立20个品目的茶,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普洱茶、沱茶和滇红。编者在当时就视普洱茶为云南第一茶,主要就是因为普洱茶是一个地域特色显著的农产品,因此编者非常看好它的资源价值和产品性能。
普洱狂澜
“商人重利”,厂商炒作普洱茶的动因无可厚非,但是不管动因如何都不能与市场“游戏规则”相悖,更不能以假乱真,损害消费者权益。众茶之中,近些年来普洱茶促销之力度当居魁首,其效果赫然也居榜首。普洱茶价一路飙升,产量逐年剧增,云南省绿红毛茶产品结构,1990、1999、2005年的比例分别是:1.16、4.26、8.99。其中的晒青绿毛茶又多作为普洱茶原料,“绿肥红瘦”的结构显而易见,原因不言而喻。这一股猛烈的潮流,笔者戏称为“普洱狂澜”,目前又有演变为“普洱狂悖”之势。
笔者经过细细沉思“普洱狂澜”的成因,认为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促成了“普洱狂澜”。一是有“普洱茶保健神话”撑腰;二是有“普洱茶越久越好”的炒作概念。应该说,普洱茶“陈化增值”是一个不争的事实,但绝对不是“越陈越香”、“越久越好”。真理说过了头就成了谬误。
普洱投机
“普洱茶越久越好”给投机资本进入“普洱茶市”实施长线炒作构建了一个“美丽”的“伪科学”空间。市场需要投机资本,但过度的投机行为,囤积居奇,已经给普洱茶市的价格带来了严重扭曲失真的信号,并误导各类市场主体。对于目前保质期只有1.5年左右的各类茶叶,投机资本只能在局部时空作短线炒作,无关市场大局,市场行情基本正常。茶市的上述反差,应予以关注。
目前,有个别茶叶专家提出,普洱茶是不属于黑茶类的另一茶类,企图从茶叶分类学的高度,再创“普洱神话”。其实,湖南黑茶、湖北老青茶、四川边茶、广西六堡茶、安徽六安茶(即祁门安茶),还有广东生产的普洱……都属于黑茶类,其保健功能大同小异。至于普洱有没有什么特异功效,应该用保健医学研究成果来说话。
普洱哀歌
过度炒作给普洱茶市带来的悲哀已经显露,普洱茶文化已经表现出来的丑陋现象,笔者称为“普洱哀歌”,应该给我们有所启迪。
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的时间还不长,市场经济制度的完善还有一个过程。各类市场主体的“幼稚病”时有发生。普洱投机者亦因此而患病。
中国是茶的祖国,中华茶叶有5000年的历史,云南是茶树的原产地。普洱茶与其他黑茶一类同属六大茶类中的一个品目,这是中华茶文化多元化的一大表征。优良的种质资源,优异的生态环境,造就了云南普洱的天生丽质。如果在生产经营上再下一番工夫,普洱市场前景必将十分广阔。
但是中华茶文化的多元性决定了茶叶消费的多样性。具体到普洱茶市场,该种茶类目前已占有的市场份额有多少?未来市场的扩展空间还有多大?都应该切实去做实证性的市场研究,而不能凭空去说。至于普洱收藏更是一个有意义的茶叶科学研究课题。“普洱”这块蛋糕能做多大?各路茶人,拭目以观。
普洱“崩盘”
这不是危言耸听。如果普洱茶生产的增量超过市场消费和厂商收藏的增量,市场供过于求,投机资本逃亡,崩盘则是完全可能的。以往股市崩盘的各种惨烈景象有可能在普洱市场上出现。
当然,普洱市场太小,其崩盘的负面效应也很小很小,无法与股票市场相比,它不可能影响一个地区乃至国民经济全局。但是对当事者却可能是颠覆性的,其惨烈度也是不难设想的。对普洱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也不利。
不同群体有不一样的利益诉求,对普洱茶市的解读自然也有不一样的声音。
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。吾言“未雨绸缪”,汝曰“杞人忧天”。普洱市场上空目前存在“频率”相差太大的多种声音,这是正常的。但是,在市场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,消费者就是一个容易被误导的弱势群体。笔者作为一个好事的茶人,上述解读如果对茶叶消费者有所启迪,目的也就达到了。
笔者认为:对于普洱市场上各种规范的失灵,政府要挺身而出,否则就是失职。(詹罗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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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是普洱茶炫目泡沫中最后的狂人
在云南普洱市——这个不久前还称作思茅的地方,因为盛产的普洱茶据说具有保健以及越陈越香的功用,被投机者疯炒,在不到两三年的时间里,市场上的价格就狂涨了数十倍甚至百倍。现在一斤茶叶的价格最高能卖到1800元,比普通彩电还贵,难怪当地茶农惊呼,摘茶如摘人民币。而普洱市的大小宾馆饭店,现在据说都住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经销商采购普洱茶。
此情此景,令笔者想起了当年长春发生的“疯狂的君子兰”。1983年,手中刚刚有点宽裕的长春市民,突然间追捧起君子兰来。旋即,市场上君子兰的价格就一路狂涨。而在君子兰事件中,长春市政府是难辞其咎的。1983年长春市政府作出了《有关君子兰交易的若干规定》,要求卖花要限价,一株成龄君子兰不得超过500元,小苗不得超过5元。同时还规定要征收高额的交易税。政府的本意是要抑制市场上君子兰的投机行为,但由于手段不当,非但没有起到抑制作用,反倒像是往烈火中浇了一盆油,君子兰价格再被催涨。1984年10月,长春市人大又通过决议,把君子兰定为“市花”,号召全体市民养花,不养花就不配做长春人,很多企业单位动用公款投资君子兰,成为疯狂最强劲的动力。由于投机过于剧烈,引发种种社会动荡,终于在1985年的6月1日,长春市政府迫于各方压力发布了《关于君子兰市场管理的补充规定》,严禁机关、企事业单位,以及在职职工和共产党员,不得从事君子兰的倒买倒卖活动。至此,君子兰风才夏然而止,花价一落千丈。“疯狂的君子兰”,使成千上万的跟风者倾家荡产。
其实,早在几百年前,郁金香热已经向我们展示了无理性的疯狂之害。
16世纪中叶,郁金香从土耳其传入西欧,不久在荷兰种郁金香成为一种时尚。稀有品种的郁金香球茎的价格一路飙升,成为当时投机者猎取的对象。到1636年,较高级品种的一个球茎,就可以换到两匹马、一辆马车和一套马具。到1637年,郁金香球茎的总涨幅已高达5900%!
然而,泡沫终究是泡沫,是要破裂的。当一位外国水手将其船主花3000金币从交易所买来郁金香球茎就着熏腓鱼像洋葱一样吞下肚去后,这个偶然事件引发了暴风雨的来临。1637年2月4日,希望出手的人挤满了各地的交易所,郁金香价格急剧下落,市场迅速崩溃。许多靠贷款进行买卖的人破产。没有预料的事态使城市陷入混乱,直至发生国家危机。
在普洱茶创造的一个个神话中,我们也看到了有关方面全力“推”,众商家合力“挺”,投机者乘机“炒”,顾客“跟”着感觉上的图景。特别是地方政府的推波助澜,是普洱茶迅速蹿红的一个重要因素。有消息说,普洱市今年计划投资10亿元打造“天下普洱茶国”。另外,鉴于普洱茶具备越陈越香的时间价值及收藏投资特性,云南省茶叶协会有关负责人建议成立普洱茶期货市场,使“普洱证券化”。
作为当地的支柱产业,地方政府对普洱茶一定的宣传和推广是非常必要的。但是,若地方政府既当裁判员又做运动员,致使其价格被市场炒到明显违背价值规律的地步,固然能为茶农和地方财政带来不匪的收入,也为自身孕育了巨大的风险。因为在一个逐渐丧失理性的市场,虽然就个人而言,人人都清楚普洱茶疯涨的价格已经背离了其价值,泡沫迟早是要破的,但又谁都认为自己不会是最后那个“傻子”,不管是赚到的,没赚到的,赚少的,赚多的,都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在这块大蛋糕上多分一份。市场就在这种非理性中走向崩溃,最后受到波及的,还是当地老百姓。
前车之鉴,不可不防。鉴于现在的市场规模和工具远比过去发达,其所产生的冲击波也将要比过去大得多。所以,政府现在要做的,不是在“高烧”的普洱茶市场再添一把火,而是给它降温,规范市场,以促进普洱茶产业的健康发展。(邓聿文) [本文原载:人民网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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