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福寿山景
品九狮寨茶
铿锵之行
原载《岳阳晚报》2009年11月10日
◆余思慧
福寿山位于平江县城南郊，海拔1554.9米，森林覆盖率达98％，年平均气温12℃。神奇的地理环境和独特的森林气候，使其集秀丽、险峻、神奇于一体。春季云海雾茫、鸟语花香；夏季凉爽幽静，景色秀美；秋季林茂涛波，枫红果香；冬季银霜冰雪，北国风光。登高北望群山，逶迤起伏，苍龙翻跃；东仰福峰，高耸云端，势若腾云；南眺林海，修竹千顷，碧波绿浪；西俯白水，如悬明镜，倩影飘浮。
一下火车就直奔福石山，于我，无疑是新奇的体验，心里总忍不住漾起一圈圈的笑。高中若不是太爱美术，只怕早奔中文系去了，所以，对专心于文学创作的人，我总有种莫名的敬畏和亲切。来不及回家换行头，穿着凉拖鞋和装模作样的裙子，站在那高山上，实在有几分不配，彭老师美其名曰我们是铿锵之行，倒让人莞尔。
一到山庄，居然就碰见母校师大的几位老师，这世界也小得太让人开心了，老师们大概也是奔了这份天然和散淡而来。譬如早上爬起来，喝几口沁凉而甜的山泉水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，闲闲地看着山庄里的师傅在门前野草堆里变魔术般挖出一堆土豆，中午再在饭桌上尝着新鲜的土豆丝，仿佛觉得已腻在了老家扒着奶奶亲手做的饭菜，简单却可口，更何况还远离了往日怎么也做不完的繁琐的日常事务。这里谈不上泰山的险峻，也谈不上黄山的气势，更像邻家女孩，不事雕琢，朴朴实实的，一份秀气的情致却已自自然然地就透出来了。
爬山是件乐事。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体力极限是多少，明明已汗流浃背气喘不已，以为再也不能动弹了，抬头看看顶上从树隙里泄下的一线光亮，稍歇又有了向上爬的力气。也不知道前面有怎样的未知的风景，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蛊惑着你拾阶而行。因一群好伴，总有笑声或清脆或豪爽，随了点点碎碎的光洒在密密的树叶里、盘绕的枯藤上或清澈的水流中，久久不肯散去。更有黄教授乐得忘形，不小心以一意外的绝佳姿势跌落水中，溅起笑珠千串。
常人说，有山无水，少了灵动；有水无山，少了稳健。福石山恰好有水时时缠绵着，一不小心就从哪个拐弯处雀跃到你面前，或者急流而下，或者笼起一壁的水雾，让人流连，只是后悔没带速写本，铺开来就该是一幅性灵的水彩了。在这里，光是俏皮的。明明开始还享受着参天大树的阴凉，一转角，又见赤橙红绿青蓝紫诸多颜色细细密密地变换着，在濛濛水雾上嬉戏、雀跃。闭上眼睛，好像整个人都变得通透晶亮，会感觉有一缕缕金丝在眼前飘来飘去，爱人指间的暖流大抵也不过如此了。山涧边，总有几块巨石，一部分露于水上，是淡淡的浅黄灰，沉静，硬朗。另一部分错错落落浸于水中，却是将几团闪烁不定的金色揽于怀里了。有时候，山也好，水也好，画也好，文章也好，当雕琢已变成附带，只要将某种情境或力度或宁静或张扬或大气或精微等等表达到极致，自会透出风骨和气韵。一个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，将之发挥到淋漓尽致，也该是成功的了。
晚上坐在坪里是安心而惬意的。白天在岳阳有39度，这里，晚上凉爽得要盖棉被。山就在周围安静地立着，绿色的林在夜幕下变成暗而神秘的蓝紫，高高低低深深浅浅地分出些许层次，星星近得似可以触摸，一盏大灯挂在壁上，散发着暖暖的微醺的黄。笼罩在这样的灯光下的人比白日多了几分雕塑感，聊天时显得分外神采飞扬。加之，文人调侃起来总是思维敏捷，机智幽默，引得笑声不断，无形中也就有了不少收获。总想，彭老师这么能谈笑风生，可一个人晚上坐在这里看飞机数星星到十二点是什么样子呢？又记起上次去汨罗八景拜访韩少功老师的时候，他说一半时间在外忙活，一半时间在八景居住，不用手机，安心搞搞创作过过农活瘾。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应该是很在意自己内心的人，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像老师那样真正以出世的心自如地入世。又突发奇想，陶渊明若当年神游此地，大概我们现在读到的或许就是《福石山记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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