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 年
李 峰
过年这个字眼,其实对我甚至对很多的人来说已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儿了。现在不是要啥有啥了吗?天天不就是象过年一样吗?所以,对现在的过年,大伙也许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了,而唯一让人感到有点欣慰的事,那就是在过年时大伙可以象平时一样,随意地凑在一起,喝喝茶,聊聊天。
说真的,过年对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,还是有着说的,因为我们毕竟经历过好几个年代,品尝过好几个年代的酸甜与苦辣,尤其是上个世纪六、七十年代时期的那段过年历史。
那个时候,我们的新中国还是一个小娃娃,由于旧中国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千仓百孔的糟糕世界,加上苏联的逼债,美国佬的邻国入侵,使得我们这个还处在一穷二白的国家更是雪上加霜,人们都在勒紧着裤带过日子。
我清楚地记得,那时候我们国家实行的是计划分配,买粮需要《购粮证》、买布需要《布票》、买煤需要《煤票》、买肉需要《肉票》……总之不管是啥,都是按计划供应的。那个时候,那可是真正的叫穷呀!即使就是有计划的供应,但指标甚少,而且还要进行搭配,什么大米搭杂粮等等。就是这些少得可怜的计划,我们还得起大早去排队,弄不好还买不到这些东西。
可以,这些还仅仅是城镇居民才能享受得到的,要是农民就更不容易了。我记得那时,我们最盼望的一件事,恐怕就是过年,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我们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幸福,才能有新衣服穿,才能有好东西吃。
过年了,我们就早早地起了床,然后穿上母亲早就放在我们床头的新衣服,那与其说是新的,其实就是将大人们或哥哥姐姐们的旧衣服改一改而已,即使是改出来的,而我们也是兴高采烈的,满心欢喜的,开开心心的,随后就是一溜溜地下了床,带上切箕、脸盆等,赶到不远处的小溪去翻虾摸鱼,准备一份过年菜。来小溪上翻虾摸鱼的人有很多,基本上都是一个目的,所以小小的溪水上显得很是热闹非凡的,溪水自然也是浑浊的了。我们好不容易翻了一菜碗的虾米小鱼,然后就带着这胜利的成果赶回家。
回到家,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过年菜,其中一份是我们平时最难吃得到的,是用海带、粉丝、萝卜、白菜和黄豆炖猪脚,我们叫“和菜”,意思就是家庭和睦。和菜既能填饱肚子,而且还是油腻腻的。那个时候,这道菜因为油水多,自然就是我们过年的主菜,再加上一大碗爆辣椒炒虾米小鱼,以及母亲平时里所做的几样坛子酸菜,如萝卜叶子酸菜、豆角子酸菜等,过年的菜就算是齐全了。然后,我们每人来一碗不带任何一点杂粮的大米白饭,嘿!过年年饭就可以开始了。
吃年饭的时候,我们先要摆上几双筷子几只碗,还有几只酒杯,大伙虔诚般祭拜感恩一下祖宗,然后我们才正式开始吃年饭了。过年年饭是丰盛的,一般都是管吃饱,因为一年难得有这么一回,所以吃年饭时我们基本上是敞开肚子吃,吃得肚子胀胀的,嘴巴油油的。
吃罢年饭,然后我们就找自己的伙伴们玩。我们不是捉迷藏,就是学唱戏。其中学唱戏是我们玩得最多的,那时学的基本上是模仿电影里的东西,如革命现代样板戏《红灯记》、《杜鹃山》和《智取威虎山》等。《智取威虎山》是我们玩得最多的,而我在其中一般都是扮演土匪,时常不是被解放军一枪毙命,就是被解放军一脚踢在了地上,弄得是灰头土脸,满身泥巴,还是嘻嘻哈哈的。
到了晚上,我们会找一个空地,烧上一堆大火,围成一个圈儿。然后,我们玩起了“开火车”,或动一动“六子棋”,或玩一玩“弹子”。而更多的是玩那种趣味性的“丢手绢找朋友”游戏,手绢转到了谁个的手中,谁就要表演一个节目,或讲一个笑话,或讲一个故事。到了深夜,大家玩得实在是饿了,我们便开始烤红薯或烤土豆吃,一直闹到天明。
然而,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自进入上个世纪的八、九十年代之后,过年就有了新变化,到了本世纪其变化就更大了。而今,不论男女老少,不论年龄高低,大伙似乎互不相识似的,个个低着头,玩微信,耍游戏,抢红包,过起了“世外桃源”的日子……
我很是想念当年的过年!
2017.1.26